时值半夜,开一刀院长急急地下了楼,
此时,他只穿件睡衣,被咬断的左侧耳朵仍在滴滴嗒嗒地流着血,血将睡衣的左胸部染红了,
跑出了楼门,他没有先打车,而是捏着那半块耳朵跑进一家夜餐店,
这位穿着睡衣,流着血的男人把夜餐店的老板和几位吃夜宵的人吓了一跳,
没等被人追问开一刀急急说道:
“包装袋,冰,快快救命!”急喊着冲手上一个示意,
老板明白了,这是让人把耳朵砍下来了,要保护好断体,去医院做再植手术,
便从冰柜中取出保鲜冰来,拿出没用过的塑料袋,
没用别人帮忙,开一刀院长自己就会处理,断耳包裹,装进塑料袋,外部冰镇。
随后来不急道声感谢,又急急跑出餐馆大门,边跑边朝四周寻觅出租车,
终于有辆载客的出租车开了过来,他不顾一切横在马跑中间拼着命地挥动双手,一只手上紧捏着那只冰塑料袋。
车开到近前,司机才发现这位身上睡衣有血,半边耳朵滴血,手中拿着可疑的一只塑料袋的中年男人,一定遇到了紧急情况。
“外科医院,快!”开一刀竟对司机下了命令,象平时在手术室对端器械盘的护士下命令的语气。
司机启动了车,对先上车那位缓声说道:
“先救他吧,请原谅。”
出租车直接开到外科医院,开一刀跳出车门,由于跳得过急栽了几栽方才站稳,口中喊道:
“有时间过来取车费!”便朝医院门口狂奔而去。
刘金定丈夫开一刀院长,事发后急急奔向医院抢救他的耳朵,也没忘了在心中追思今晚发生的这桩血案。
他否定了妻子刘金定这次过激的行为是对他故意伤害,尽管因为他曾主张与她离婚而怨恨他,
妻子这是一种病态的表现。
以他广博的医学病理知识了解了,最严重的抑郁症患者发病的状态根本也不会是这么激烈的行为,
精神病变态发作,才跟这相似,
可是,刘金定为什么会突发精神病呢?
抑郁症虽说常常表现在精神状态中,但属于心理性的障碍,与精神病不属于同一病例。如果说精神病是动作性,那么抑郁症就属于静止性。
可是,刘金定为什么在抑郁症的病情状态下会突发异常,象疯子一样下口咬人?
也还好,这只是被咬了一口,
若是她再暴发一点,摸把菜刀过来……
开一刀院长躺在了手术室的病床上,以往是他给床上的病人做手术,现在该主治医师给他做手术了,
医护们听过了他的陈述,说明耳朵是被犯了精神病的妻子给咬下来的。
根据这个陈述,先对断体部位进行正确消毒,清创处理,把他老婆的口唇遗留物,牙齿遗留物,唾液,痰液或鼻涕等一一清除干净。
外科主治医师连夜赶来,准备为院长的耳朵进行手术,
耳部手术,虽然面积较小,但成活难度相当大,
主要是血管都是毛细血管,神经结神经束几乎处于隐藏状态,淋巴毛细管更是难以寻见,
幸亏那位外科主治医师经验丰富,便很快完成了开院长的残耳再植术,
但据世界大百科全书记载,最成功的残体再植术的成活概率也就是百分之90,没有百分之百的概率,所以给开院长耳朵再植的成活率定为百分之85,
这就是一个相当成功的手术了。
手术后的免疫消毒抗菌处理后,开院长的半个脑袋都缠裹着厚厚一层雪白的纱布,就象寒冬十月的一场雪。
开院长至少得在医院留观3日,小手术也是同样,这是术后确保安全的规则,开一刀当然清楚。
可是,他不会遵守这条规则,因为他的心中还装着老婆刘金定,那个突发精神病的凶残女人!
他在第二日清晨就离开了外科医院,头上罩着个大沿帽子,
他去了市精神病医院,找到了当年的同学,向他叙述了他为什么被咬断半片耳朵的经过。
重点话题就是,妻子刘金定得了严重精神疾病,
同学听后,又看到老开那刚刚再植今后会不会再掉下来的左侧耳朵,和被纱布包缠得严严实实的半个头部,建议道:
“如果老同学能信得过我,就让你妻子到这里强化治疗吧。”
强化治疗,就是禁闭式管理,就是管理一个疯子那样管理老开的老婆,所以老同学才说出了上面的话,
按这位老同学的建议,也是为了确保今后开院长在妻子康复之前不再遭受她的伤害。
开一刀同意了,于是那位同学派出两位精神病看管,跟着他回到了他的家。
开一刀院长居住于一幢32层高层楼房的第31层,当他们乘电梯上到31层时,便见他家房门大开,里面传出一阵凄婉的歌声:
太阳太阳落山了,小草小草睡着了, 星星星星点亮了,妈妈妈妈不见了
月亮月亮出来了,风儿风儿走远了,小鸟小鸟不飞了,爸爸爸爸不见了
是妻子,刘金定当年主持官爷与小妾节目时,就演唱过这支歌谣,
老开不顾一切地冲进房内,可是眼前一片惨状,让他惊骇得三魂出窍!
他家凉台的那扇几乎从不打开的窗子,玻璃粉碎一地,
窗外是窄窄的混凝土围墙,墙腰只有一腿高,妻子刘金定就站在那小小空间中,手舞足蹈,在歌唱!
这时听得她已唱到:
青蛙青蛙你别笑,黑暗请把我拥抱,我的脚步走累了,生死就在此一跳!就在此一……
大事不好!
开一刀厉声对两位看管求助道:
“救救她!”
因为刘金定的前躯已在向小围墙外探出,当前躯完全探出围墙,人必然会跌落下去,那是31层楼的高度啊!
两位看管,训练有素,已经悄然贴近了那扇残窗,其中一位手一扬,一条绳索的套子就套上了外面刘金定的身形,
只是这时,被套住的刘金定双手挣扎乱动,把渐渐拉紧的绳套套在了脖子上,
而且越来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