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约的不是别人,正是姜汤。
经过一个月的缓冲,她俩的关系渐渐又开始回暖。姜汤接受了楚然不再和自己一起浪,以后好好学习的决定,楚然也理解了姜汤口不择言莫名其妙把自己怼了一通时的心情。
——倒也确实不是看不得她考得好,只是很担心自己会被最好的朋友抛弃。
这种做法当然大错特错,但追溯到最开始,还是因为她很紧张楚然,不想失去楚然这个朋友。
换作其他人,或许不会接受这种理由。
但也是巧了,楚然最吃的就是这一套。
她一边说着要好好学习,以后再也不理姜汤了,一边又忍不住每天观察对方八百回。
好不容易等到对方不再别别扭扭,目光躲闪,而是也总忍不住偷偷用余光寻找她,时不时在音乐课体育课之类的场合假作不经意地站到她附近,一次次想要插话进来却欲言又止,楚然终于大大地松了口气。
她真的快要忍不住了!
天知道她有多想放下面子去求和好!
只是当时错不在她,又是她先和老师提的换座位,现在主动起这个头就很奇怪。
没错,虽然楚然很重视很重视这段友谊,但她也决不允许自己在对方面前表现的有一点“卑微”,青春期少女楚然的原则向来很坚定——
既然是对方先做错的,那就算她已经不生气了,也一定一定要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直到对方主动来和她说话为止。
其实正了八经算下来,她真生气的时间都不超过一天,倒是后头装生气硬生生装了快一个月。
也是很青春期了。
说不上最后是谁先透出的意思。
反正这两个人和好时谁也没提道歉那一茬,都是趁对方不注意往对方书包里塞了个自己最喜欢的印花信封,里头用最精美的信笺写着——
“期末考完之后咱俩出去玩吧”。
还用火漆印章搁外头扣了个戳。
一个是“一期一会”。
另一个是“莫失莫忘”。
然后她们一起吃了顿饭,看了场电影,又去甜品店里坐了坐,两个人就一下子回到了从前的状态。楚然还和姜汤约好了假期一起写作业。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她这么说的意思约等于愿意把所有的作业都给姜汤抄。
而姜汤也大大方方地和楚然说她以后会好好学习,就算真的不想学习,也会尽可能不打扰到她。最后看着楚然,眼睛里有希冀的光芒一闪一闪,小心翼翼地问,她们下学期调回去还做同桌好不好。
楚然当然只有答应的。
倒是她回来之后和楚燃说了说,意外收获了楚燃一脸懵逼的表情。
楚燃发现自己不太能理解这种谜一样的争吵跟和好,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楚然说的可能并没有错。
——他现在真的搞不懂小姑娘们的心思了。
这其实……还是有一点令人悲伤的。
不过无论如何,搞不懂小姑娘们的心思还是小事,毕竟楚然也不太需要他“搞定”,他搞不搞得定小男生们才比较重要——
现在期末考完,“水火不容”的成员们各自都有了空闲,楚燃命中注定的这场公开处刑到底是躲不过了。
还是之前的路数,他们先一起吃了顿饭,然后直奔ktv。
在ktv里,楚燃咬牙拿起麦克风,小心翼翼地唱起了那首《original》。
第21章 .重生其二十一每一个老师都觉得自己作……
楚燃最后也没能把这首歌唱完。
他甚至还没唱完第一段,就被愤怒的小伙伴们按在沙发上打了一顿。
这中间,江淮渚是真的快被他气疯了,徐明远则一脸凝重,认真思考着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在短时间内把他扳回来。
至于季文乐和成志,那两个家伙完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一边嘻嘻哈哈,一边“暗中补刀”。
楚燃觉得自己再不想个办法补救一下,非得叫他们戳成筛子不可。
不过平心而论,他俩的水平也没好到哪里去。
当然这个水平是相对于徐明远的,跟楚燃比起来那肯定是强过十倍不止——至少人家能把调唱准,不至于跑到西伯利亚去。
只是一分天赋十分责任,他俩毕竟也不同于楚燃这个上台打酱油的。
这两位一个鼓手,一个键盘手,到现在都还在看徐明远写的特制版简谱,五线谱最多数到第二条线,认真算下来其实也一样让徐明远操碎了心。
话又说回来,这样算起来……他好像还真不是最惨的。
最惨的应该是徐明远这个惨剧本剧。
好好一个音乐专精,怎么就那么想不开,非要和他们这群“音五渣”一起搞乐队?
楚燃认真思考了一下,觉得对方大概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和小伙伴们一起玩也。
至于最后结果如何——别说能不能在艺术节上拿奖,就算连成品都出不来对方可能也不会觉得多失望。
这一点在楚燃和江淮渚这对儿王炸组合出现在乐队成员里的时候,大家应该就都心里有数了。
——除了江淮渚。
从对方的种种表现来看,楚燃认为他可能还没认清现实,心里十有八九还怀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这位小朋友恐怕是认真的觉得如果他们全力以赴,就一定能拿到艺术节特等奖。
要楚燃说,这也不是没可能。
前提是其他几个人都被从乐队里踢出去,就只让徐明远一个人上去表演。
除此之外……
楚燃想不到别的办法。
但他还是会认真对待这件事。
之前是真的有些太忙了,等楚燃反应过来就已经到了期末。现在眼看着就要进入假期,除了培训班还要上课之外,剩下所有时间都由他自行掌控,就算再怎么忙,练一首歌的时间还是有的。
楚燃无所谓拿奖不拿奖,他根本就对艺术节不感兴趣。
不过既然是自家小伙伴的心愿,他总要尽力一试。
一中的惯例是周一进行期末考试,从周一考到周三,然后周四周五连上周末双休,整整放上四天假。
等到下周一回去,不但各科卷子批好了,成绩单印出来了,连同学们最讨厌的假期作业也已经摆在了老师们的办公桌上。
楚燃刚一走进教室,就被语文课代表叫去搬作业了。
林驰只叫了他一个人,但他们出门的时候,身后却又跟上来四五个。
——想也知道,这些都是急着去梁建业那儿看成绩的,楚燃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正想着要不要搭句话,就被拽着往前快走了几步。
“别理他们,等会儿进了办公室也别说是跟着咱们来的,不然回头梁建业又得跟我唠唠叨叨。”
林驰皱着眉头,神色冷淡,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
楚燃有点惊讶,他仔细打量了一下对方的神色,问他:“怎么了,老梁之前说过你吗?”
“都好几回了,他们一去就翻成绩单,还把办公桌上的东西弄得乱七八糟的,梁建业不说他们,每次都说我算怎么回事,东西又不是我翻的!”
他的眼神里带着股戾气,声音也比平常尖锐的多。跟从前温温吞吞的好学生形象比起来简直是判若两人。
遇到什么事儿了吗,还是——
楚燃随口问道:“你这次考得怎么样?”
林驰神色一僵,表情变得不自然起来。
他犹豫着,含含糊糊地回答:“就那样吧,反正……反正应该也还凑合。”
哦——那就是没考好。
“那挺好的,反正都要放假了,别想那么多。哎,咱们假期作业多吗,我听说六班作文周记加一起要留二十篇,咱们不会也这样吧?”
楚燃估摸着自己应该是猜中了,他表情如常地转开话题,没再多问。
期末没考好的小朋友这会儿焦躁真的是太正常的一件事了,要说劝——其实也没什么好劝的,让对方自己缓缓就好了。
“二十篇?他们老师疯了吧?!”
果然还是这个消息比较震撼,林驰面上郁色舒开,只剩下震惊和一丝心悸。
他也没心思再纠结别的,急忙问楚燃:“你怎么知道的,他们班作业那么早就留了吗?”
“我妹在六班,反正她是这么跟我说的,至于到底是不是我也不知道。不过呢——寒假差不多两个月,要是按一周两篇算还真有可能。”
楚燃没吓唬他。
他不确定一班的语文作业会怎么留,但六班——这个假期确实是留了十篇作文和十篇周记。
而且不止这个假期,以后的每一个假期都是如此。
事实证明他们也没能躲过这一劫。
楚燃抱着他们班的期末试卷和答题卡,林驰抱着他们班的总成绩单,两个人并肩往回走的时候,还沉浸在“梁建业一定是疯了”的感叹中。
楚燃本来以为这二十篇作文和周记就已经是最狠的了——毕竟他们还有一本超级无敌厚的《寒假作业》要写,但梁建业直白地告诉他们。
不,他还可以更狠。
除了上述内容之外,他们还要写五篇八百字以上的读后感或者观后感,以及五套综合卷——和期末考试一个形式的那种。
按照对方的说法,《寒假作业》里语文部分的内容分到每天最多半个小时就能写完。他只是另外留了每周两篇作文,两篇周记,一篇读后感和一套卷子。
这过分吗?
这一点儿都不过分!
更何况寒假并不仅仅只有五周,如果他们能在五周之内把作业写完,剩下的时间不就可以全部拿出来玩儿了吗?
其实这么说也没有错,但问题是并不只有他一个人这么想。
数学老师,英语老师,以及其他六门副科的老师都觉得自己留的作业很少。
——不过是每天写几页《寒假作业》,稍微认真一点儿半个小时怎么也够了。他们另外留一套卷子,留一点习题不是很正常的吗,这怎么能算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