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齐错愕,伸手扶起正在往下拜的刘明:“只是一个玩笑,当不得真,也当真不得。”
刘明却把脑袋一摇说:“我就当真了,我也当真了。我活了一把年纪,从来不开玩笑。丁是丁卯是卯,既然输了,那就认了。”
一旁的薛启东已经明白了整件事情的原委,立刻在玄齐耳边耳语:“他拜的不是你这个人,而是金针刺穴,局部治疗的技术……”
听到这里玄齐已经明白,在这个快节奏的社会中,领先一步代表无尽财富,刘明看到了中医里的便利之处,这项技艺有着飞跃式的发展,以后微创治疗将会在一些疾病中大显身手,国外也开始在这个方面进行了研究。而玄齐所掌握的金针,又一次走在了世界前列。
所求名利,无可厚非。望着刘明,玄齐很是无奈,如果拒绝了他,就等于是得罪了眼前这一帮学霸,如果同意了他,自己又没有这么多的时间。思索时望着薛启东,玄齐忽然间有了个好主意。
伸手把刘明搀扶起来后,玄齐朗声说:“大家都是医生,没必要这么见外,至于拜师行礼就算了,毕竟玄某年纪还轻。”话音刚落就看到刘明张口,玄齐直接把手一摆:“你听我说。”
“中医有中医的好处,西医有西医的妙处,这些年中医之所以被人误解,就是因为各个门户间,有着极其重的门户之见。”玄齐说的坦荡,因为这些都是事实。而周围的专家们若有所思的点头,可不就是嘛正是因为有了门户之见,所以会有些治病救人的良方,失传了,被固执己见的老医生带进了棺材。
“而现在薛老打算放弃这些门户之见,并且请薛启东,薛大哥尝试中西结合。诸位如果有心,就去帮帮薛大哥,一面学术探讨,一面共同进步。”玄齐太极推手打的不错,直接把眼中的麻烦推给薛启东。在薛启东的眼中,这些可不是麻烦而是助力。
周围的专家都把头一点,觉得这未尝不是个好法子。而刘明直接把头一摇:“不行,我既然拜了玄齐为师,我就是玄齐的弟子,薛启东以后就是我的师伯”老家伙这一刻倒是固执己见,说劝都没用。
周围的专家们先是错愕而后恍然,相互之间隐晦的交换一个眼色,这个刘明还真是高明,虽然薛老要革除门第之间,但五个指头不一样长,成了自己人,终究是要比外人更能够接触到核心的东西。
这不是丑陋的劣根,而是人类的秉性。毕竟每个人的心都没长在最中间,不偏心那才叫奇怪呢
薛启东懂得趁热打铁的道理,这些日子他还在踌躇,怎么能找到第一批追随者,把他们转化为先驱者,以协会或者其他的名义形式来统筹调配。现在这样的机会已经出现了,他自然要好好的把握。
而周围的医生,也为能学到更多的知识,刻意的围在薛启东的周围,他们也不会放过这个足以鼎革医学的机会。
双方一拍即合直接对上眼,越说越觉得投契,于是占用医院的会议室,继续商讨细节,玄齐在里面呆了一段时间,而后离开会议室,他们聊得太深入,玄齐已经不想再往里面触及,躲开是非之地落得轻松。
医院的旁边是个花园,玄齐的公路赛就停在花园旁边,跨坐上摩托车,玄齐抓起头盔正要往脑袋上扣,耳畔忽然传来啪啪啪的声音。
一个橘红色的小球从花园的水泥路上滚过来,一直滚到玄齐脚下,玄齐抬眼往下花园小路的尽头,在尽头处有个八角凉亭,凉亭中一个双眼混沌的老人,坐在轮椅上,嘴角间还往外流淌着口水,正在用那双近乎纯真的眼睛望着玄齐,确切的说,是望向玄齐脚边的那颗球。
玄齐心底的柔软被触动,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望着眼前这位老人,玄齐就感觉看到了自己的爷爷,伸手拿起地面上的圆球,一步步走进花园,把这个圆球放在了老人的面前。老人立刻咧着本就歪着的嘴,缓缓的笑着,而后又拿起那个圆球。
人生命的开始与生命的结束,无比的相似,就好像是轮回后的重复。懵懂的来到这个世界上,哇哇的大哭。而后又懵懂享受生命最后的时光,傻呵呵的笑。
玄齐望着长满老人斑的脸,忽然间觉得人生与树叶的枯荣相同,新生的叶片不停的成长,从翠绿的芽儿变成宽阔的树叶,而后枯萎于黄,在枝头上随风颤动,直到最后弱不禁风,被狂暴的寒风撕碎,最终又滚落到地面上的泥土中。
望着口水打湿了胸前的衣服,玄齐感觉太阳穴突突的跳,这一刻这一时的场景像不像初生的婴儿
耳畔忽然传来老鼋的声音:“生命的终结就是生命的开始,而生命的开始也是生命的终结。这本就是异常说不清楚的轮回,自然有着异曲同工之处,岁月穿梭,造化如盘,如果你不能跳脱三界五行,最终也会被这造化碾磨成粉。”
玄齐道心稳固,胸口的安魂玉发散出凛然华光,通体安泰舒畅,玄齐默默点头说:“造化如盘,我不会被他碾磨成一堆黄土。”说着望向这个老人,而后用出鉴气术,发觉他只是脑袋中有些血栓,血脉不通才造成现在这般的样子,出手救治不过是举手之劳。
玄齐双眼如光,看着病处病灶,而后伸出手按在老人的两侧太阳穴上,行气境的真气如同潮水般往外喷涌,直接作用到老人的头颅之中,真气左右颤动,不断摇晃,把堵塞的血栓直接冲碎。而后往下继续喷涌,真气如钻顷刻间梳理老人脑袋中的血脉。
人老而体衰,气血就会出现不足,甚至衰竭衰败的情况,所以容易形成血栓,也容易造成别样的悲剧。这都是岁月在人体内留的荼毒,无法压制的爆发会要了大多说人的性命。即使你能暂时把它压制,但也无法抗衡岁月继续的侵蚀,最终病死在病榻上。
玄齐眉头紧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已经出了手,那就成全他玄齐弓腰扎马,一双大手如乌云盖顶般,附在老人的天灵盖上,周身灵气如潮,喷涌四溢,很快就行走了老人的全身,病灶衰败的鲜血被过滤一遍,真气好似一张大网,把坏的东西都网住,而后通过毛细血管传递到脏腑之中。
随着血液都被过滤一遍后,玄齐的真气又往五脏六腑游走,把全部的地方都洗涤一遍,这些肮脏的污秽之物,都集中在老人的喉管中。
“就是现在”忽发善心的玄齐,集中身体内全部的真气,一下注入到老人的身体内,而后玄齐往后倒退,坐在亭子的栏杆上。
歪嘴留口水的老人,忽然剧烈的咳嗽一起,从喉咙里迸射出一股股黑色的浓痰,这些都是岁月在他身体内留下的荼毒。随着最后一股浓黑腥臭的痰液被喷吐而出后,老人低声说:“都快把老子憋死了”说着双眼中闪过华光,不怒自威的望向玄齐。
玄齐没想到自己出手救的老人居然还是个人物,光看他那一身的虎气,恐怕也是个高官。玄齐不想招惹太多的因果,对着老人点点头转身而去。
老人诧异的望着玄齐的背影,又看着地面上的浓痰,还有自己断裂而开的记忆,最终只剩下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个小伙子出手帮了自己。
一个满头银发,面色火红的老太太,拎着个藤条编织的菜篮子,风风火火的走到老人的身边,推着轮椅说:“回家我给你做饭,今天中午你想吃什么啊?”老太太只是随口一问,更像是一种自言自语的碎碎念。
“猪肉炖粉条”轮椅上的老人直接回答,同时还摇头晃脑说:“这椅子坐着倒是不错。”
“恩我回去就给你做。”老太太顺口答应着,忽然间感觉到不对啊自己的老板得了脑血栓,偏瘫后已经无法言语,怎么能说出这么标准的猪肉炖粉条啊?
老太太连忙停下了车,转到前去看老爷子,这才发现原本病怏怏的老头,这一刻面色潮红,哪还有丝毫的病态。一时间惊喜的喊:“老张,你好了?”
“当然好了”张老说着还拍了拍轮椅的副手:“现在就是有些晕,身体有些虚,中午给我做几个硬菜,待我吃饱喝足后,再去找老盛头掰掰腕子。”
“好好好好好好”老太太连连点头,这些天张老爷子病重,好似有着房倒屋塌的阴影,现在老爷子好了,老太太这才感觉漫天的乌云散了。抬脚正要回家,忽然间老太太又收住了脚步,望着满面红光的张老爷子,心底闪过一丝怀疑,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
想到这里,也不管张老爷子反对,直接又把他推进医院里,让会议室的专家为张老好好的检查身体,经过一番的折腾后,每个医生的眼中都闪过难以置信,而后张口狂呼:医学奇迹神佛保佑之类不靠谱的话语。
张老的嘴角上挂着莫测高深的笑容,这是一帮只能误人性命的庸医。同时心底升腾出一丝的好意,那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究竟是谁?为什么会有如此高深的医术?看来一番的风云际会就要开始了,算一算也快有一个甲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