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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邦望着罗杰,这才几日不见又苍老了这么多。再看向他身上的西装,手腕上的劳力士,还有黑色的宾利车,心中又升腾出满满的烦躁,都是一个祖坟上的冒得青烟,凭什么只福泽他。
想到这里罗邦对罗炳润兄弟们使了个眼色。罗炳润露出了然的神情,带着罗杰往宗族祠堂内走去,里面摆着条案,条案上供奉着牌位,罗杰望着牌位,捻着大香,对着三鞠躬,一时间悲从心起,泪眼婆娑。
等着半晌后,一行人在偏厅落座。罗杰还没来得及开口,气势汹汹的罗炳润就先跳了出来,对着罗邦与罗杰说:“我们不同意,罗家的风水究竟怎么样,明眼人都能看得清楚。动一动,让大爷爷家改改风水这没什么?不会把不该有的东西动到我们这边?”
罗炳润不阴不阳的说:“咱们这一脉可是没有杰爷爷的气运,无福消受啊
随着罗炳润这样一说,周围的罗炳润的兄弟们脸上都露出惊悚,仔细想想可不就是嘛万一动了风水,改了气运,到时候他们的好日子可就到头了
于是一个个的全都望着罗杰摇头,同时对着罗邦说不同意。群情激奋,就连一贯强势的罗邦都无能为力,无可奈何的望着罗杰说:“杰老弟,你看这事情弄得小字辈我也不好当家,这……哎”
罗杰冷眼旁观,如果不是思想早有准备,说不定还真信了罗邦,现在看起来更像是刻意为之的双簧,红脸白脸轮番唱,一帮心黑的王八蛋。转首看到玄齐点头示意,罗杰把手往下压了压,等着喧嚣归于静寂后,罗杰才说:“既然是这样,那就不动了,我把我这一脉的都迁走……”
这一石激起千层浪,罗炳润呆了呆,脸上的五官皱在一起,就好像是一拳头打在了空挡处,空有力气却没地方使,又好像张开嘴巴后,忽然飞进来一个绿头大苍蝇,一时间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好不容易等到了这个机会,满心以为能够狠宰罗杰一刀,不说要他一半身家,至少也能讹诈千儿八百万,但谁又能够想到,当事情真发展到这一步时,罗杰居然不按正常的逻辑出牌,这下让磨刀霍霍的罗家人全都傻眼了。
沉寂了半晌,罗邦长出了一口气,对着周围的儿孙斥骂:“你们这帮混账东西”骂过看向罗杰:“杰兄弟,你真打定主意了?”望着罗杰点动的头颅,罗邦的面色一板:“一笔写不出两个罗字,同族同宗本就应该葬在一起,你于心何忍把宗族拆开。”说着摆出族长的架势:“只要我在位一天,就不容你这样做。”
唱白脸的不同意改风水,唱红脸的不允许走。就这样封堵住了罗杰的退路,一下让局面僵持了下来。罗家一脉磨刀霍霍,不从罗杰身上放出点血来,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
包着大义的祸心,把罗杰气的直打哆嗦。无耻之尤,无耻啊但却又无可奈何,一时间就这样僵持在哪里,反而让罗杰不知道如何是好,转首又看向玄齐。
对付无耻之徒,就要比他们还无耻。玄齐已经知晓他们身上的贪婪之气,再看这帮人贪婪的嘴脸,玄齐的心中升腾出一股股的恶气。眼睛微微的眯起,心头满是不快。却又不能表现出来,看到罗杰求助的眼神后,玄齐站出来张口说:“一帮白痴,大难就要临头了,居然还坚守着那一片祖业。”
“你是谁?你什么意思?”罗炳润望着忽然站出来的玄齐,双眼露出凶光来。人都喜欢趋吉避凶,听吉祥话。就好像是在大街上行走,猛不丁冒出一个人来,指着鼻子说你有血光之灾,脾气好的会瞪两眼,脾气不好的直接抡起大耳朵瓜子就开抽了
玄齐现在就是这个讨人厌的角色,罗邦白眉皱起:“玄齐,玄总,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罗邦一开始见到玄齐的时候,对他并不信任,年纪轻轻的风水师,又有多少的道行,反正是罗杰请的,他倒没有在意。现在听闻玄齐张口胡说,还大难临头,心中自然不爽,脸上摆出一丝的怒色。
“我说你们就要大难临头了”玄齐身上升腾出一丝华光,双眼若同宝石般刺目闪亮:“罗家的祖坟被人动了手脚,过了子时三刻,祸患就会降临……
“哪里来的大骗子,找抽啊”罗炳润蹿了过去,扬起大手对着玄齐的脸上就抽。
玄齐后撤半步,出手如电抓住了罗炳润的手腕,一抖手震得他后退了三步,玄齐的双眼上闪着煞气:“是不是骗子我说的不算,你说的也不算,今天子时说的算。”玄齐说着把袍袖一挥拉着罗杰:“咱们先走,明天再来。”
黑色的宾利车又开出了村子,祠堂里的罗家人面面相觑,罗炳润直接把手一拍低声说:“哪里来的混小子,毛还没扎齐就敢冒充风水师,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少的能耐。”
倒是有些胆小的,低声的说:“无风不起浪,他说的也许真的有道理,要不要找别的风水师看看?”
罗邦把手一挥:“四里八乡出名的风水师就那么两个,都请来看了,都说没问题,就他年纪轻轻的又有多少的道行。”说着眼珠一转:“反正明天他们还来,你们去把张天师和周仙师都请来,好好的打他的脸。”
罗炳润也把眼珠转动,而后嘴角上冒出一丝的坏笑:“正好罗东成也在村里,他可是在京城做大生意的人,明天我也把他请来,好好的看一看,京城知名的玄总,究竟有多知名。”
屋子内原本还忐忑的人们,立刻发出一阵意味深长的笑声。这样行走江湖的小骗子,他们可是见得多了,动不动就有血光之灾,动不动就有杀身之祸,听多了也就听烦躁了,也就该给他点教训丨
黑色的宾利车中,罗杰面色愁苦,刚才玄齐做的有些急躁,一下把那一帮人都给得罪了,这下想要再动风水恐怕就有些难了。
玄齐自然看出罗杰的无奈与烦躁,嘴角上浮现出一丝笑容:“别担心,今天晚上他们就能体验到恐惧,周身的不适会加速心中的不安。明天我们再来,他们一定会很配合。”
“真的?”罗杰半信半疑的看向玄齐,这种情况下也只有相信他。好似玄门正宗自开卦以来,还没他办不成的事。罗杰长出口气,眼睛微微的闭上,心中打定了主意,如果真不行明天那就多方点血,把这帮贪心的混蛋都安抚满意
老鼋在玄齐的耳边发出一串的笑声:“你小子还真是奸猾,什么时候学会的装神弄鬼,就你刚才一袖子挥洒出的病灾之气,恐怕够他们今天晚上喝一壶的。”
玄齐嘿嘿一笑,并未在这个问题上做过多的纠缠,面子都是人给了,既然给了他们不要,那么玄齐不介意伸手去打脸,希望他们今天一夜都能睡得安稳
太阳逐渐往西偏移,冷风嗖嗖,夜色逐渐朦胧。罗邦吃了晚饭睡在木板床上,忽然感觉腿肚子一点点的转筋,后腰还一点点的凉,这种感觉可真是太不好形容。后腰越来越凉,两个肾都感觉有些冷冰。
一股浓烈的尿意升腾,罗邦想要起床撒尿,结果手脚都不听使唤,周身沉的发木,这一下可是让罗邦的心猛然一紧,继而一惊,想起来了鬼压床,继而一吓,早就膨胀的膀胱开始喷涌,罗邦就感觉身下的被子开始变暖,潮乎乎的最后又都化为冷冰。他居然尿床了
稍许年轻的罗炳润,晚上喝了二两的小酒,还在做着发财梦,忽然就感觉后腰和脚跟不断的发凉,想要起身但却又好似被什么压到一样,膀胱不断的憋涨,最后也尿在了床上。
这一夜注定了传奇,当大公鸡开始打鸣的时候,一个个的汉子都起了床,而后开始收拾被褥,不管是铺的还是盖的都水淋淋的。一时间罗家村外面多出来一床床潮湿的被褥。
顶着黑眼圈的男人们,在婆娘们的嗤笑中,脸蛋臊得通红,相互望着对面晒出来的被褥,再想想昨夜的事情,原本就惨白的脸现在变得更加的白,全都不约而同的凑向宗族祠堂。
邪性的事情与恐惧纠葛在一起,忐忑中开始蔓延,实实在在的感觉,别的不说,光外面挂的被子就足以说明一切的问题,昨天那小子也许还真有道行,罗家的祖坟应该是真出了问题。
恐惧到了极致就是歇斯底里的愤怒,罗炳润的脸从雪白变成了血红,双眼瞪圆,鼻孔中喘着粗气,怒吼着说:“这件事情绝对不是巧合,肯定有阴谋”说着双眼烁烁:“我现在就把张天师,周仙师,罗东成都喊来,好好看看这个家伙究竟有多少的道行”
罗邦也把头一点,多年的名声一朝丧,院子里挂着的被子就好像是耻辱的旗子年纪大了尿的黄,偏偏又是一床白被褥,在阳光下好似画个大地图,耻辱啊耻辱罗邦的眼睛中也闪烁着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