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场游戏—光(1)

  顾熙梔「啪擦——」一声打开电源开关后，见到客厅内盖着一层如同朦胧网纱的灰暗逐渐褪去。
  在视线甫触及堆满纸箱的空间后，顾熙梔似乎是无从下手般、从嘴里吐出长气，并像是对已恢復自由的左脚踝、做出几下热身般的伸展，「好⋯⋯得在今天之前弄完！」
  顾熙梔在堆满纸箱的客厅与房间里来来回回地穿梭，正要下手拆开下一个纸箱时，一滴汗珠却滑进她的眼里，「好酸⋯⋯。」
  身处的空间中，因为没有冷气的关係而显得闷热，她小憩般地拉拉领口充当扇子，灵活舞动的指尖也挥去佈满在额际的汗珠。
  「好热⋯⋯」
  顾熙梔身为应届毕业生，在毕业典礼结束后就没有了宿舍的使用权。于是她在今天她向Redefined战队请了一天假，来处理她后续的落脚处。
  「得跟星星说要装台冷气了。」
  一想到他，顾熙梔的目光下意识飘盪到那张深墨色的沙发上，胸口在心脏给予的撞击提示下，使得脸颊的温度也逐渐失控。
  「⋯⋯对了，这个月的租金还没给星星！」顾熙梔突然想起，也抓起一旁的手机后，就在网银帐户里转帐。
  而路星辰始终表示愿意让她免费住下，但顾熙梔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还是再三向他提出支付租金的提议。
  匯款完成的通知出现在手机的画面里，然而也就在这时，握在手中的手机响起铃声。
  『熙梔，最近还好吗？』
  顾熙梔的眼含笑，才刚接起电话、就听见那头传来顾爷爷硬朗的声音。而他当前的背景音就告诉顾熙梔，他现在身处人潮眾多的场所里。
  「我在忙搬家啦⋯⋯行李好多。」顾熙梔话中带着笑意，她一手持手机、一手在杂乱的行囊中翻找到卫生纸后，终于擦去了满脸的汗水。
  『要不要帮忙啊？』顾爷爷问。
  「不用啦！有搬家公司很方便的。」顾熙梔走进厨房，帮自己倒了杯冰开水、随即仰起头一饮而尽，瞬间觉得通体舒畅，「⋯⋯就只是整理东西很麻烦而已。」
  但回应她的只是静默，顾爷爷的声音像是被关上一样，自他身后吵杂的人声也就此从话筒洩漏，令顾熙梔在霎那里恍然片刻。
  彷彿过了一世纪之久，顾熙梔才听见他的声音里似乎夹杂哭腔：『你⋯⋯真的没事吗？』
  顾熙梔并没有马上开口，反倒是轻轻地放下手中的玻璃杯，木然盯着沿着杯壁流下的水珠，眼底浮现出那张遁入疯魔的脸孔。
  那一日，顾熙梔听见他狂悖癲乱的话语，也听见他饱含深情繾綣的语气。她垂下眼眸，神色里略带复杂的情绪开口：「爷爷，『虹』是个怎么样的人啊？」
  而顾熙梔的话一出，全世界彷彿在等待谁回应，也跟着安静下来。
  『她是个⋯⋯很温暖的人。』
  「是吗？」顾熙梔的指轻碰在自己胸口，在听到这个答案以后，也很难解释那阵突然窜上的闷闷感受，「那么⋯⋯『父亲』一定很爱她吧？」
  句尾落下，那头的人并没有接上话，就只剩话筒还传来哭泣的声音。
  而顾熙梔的目光飘出窗外远方，看着鸟儿拍动翅膀、在蓝天中自在翱翔，她缓缓地闭上眼，笑容在脸上展露无遗。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