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前扔着三只空啤酒罐,显然曾雯从酒店回来后曾经喝过酒,或许是想借助酒精来麻醉与平复自己杀人后的慌乱心情。
此外,在曾雯陈尸的沙发旁的那张茶几上,还摆着一个盛过水的空杯子。鉴证科从中检测出了大量氰-化-钾的成分。杯子上只有她本人的指纹,显然是她自己喝下去的。
而鉴证科昨晚在唯爱酒店案发房间里找到的头发,经过dna对比后,也确认了属于曾雯。这些相关证物都证明了警方的猜测无误。曾雯先是下毒毒死了冯英哲,然后再回到自己的公寓里服毒自杀。这是一桩确凿无疑的情杀案。
综合以上所有线索,警方不难推断出这桩情杀案背后的来龙去脉。
冯英哲与曾雯在同一家服装公司工作,一个是上司,一个是下属。两个人在长期的接触中日久生情,由最初正常的同事关系变为地下情人的暧昧关系。
在两个人的关系发生质变后,曾雯或许不满足于仅仅只是当一个不光彩的小三,而是希望能与冯英哲正式结婚。但是冯英哲已经有老婆儿子了,他可能并不愿意离婚另娶,只是想跟漂亮的女下属风流快活一下。当曾雯意识到这一点后,她一定觉得自己被玩弄了,于是愤而杀人报复。
在唯爱酒店用一杯混合了氰-化-钾的毒酒毒杀了冯英哲后,曾雯独自一人离开酒店回了家。杀人或许只是她的一时激愤,当真正付诸于行动后,她的内心无法不恐惧不惊慌。这种恐惧惊慌带来的精神重压,令她难以负荷。所以,她最终决定服毒自杀。用同样的毒-药毒死了自己。
在曾雯的尸体旁,警方找到了她的手机以及冯英哲失踪不见的手机,果然是被她从酒店带走了。在两部手机的微信消息中,都保存着许多他们情深爱浓时的甜蜜对话。或许当时曾雯带走冯英哲手机的目的,是想要避免被警察看到这些对话,从而怀疑上她。但是后来她决定自杀,也就没必要再顾虑这些了。
在检查曾雯的手机时,警方发现案发当晚她与三个人通过话。记录显示为两次呼入和一次呼出。
呼入的两名机主,分别是曾雯的好友车蓉蓉与同事胡蕾,各自在六点一刻之前联系过她。七点半的时候,她给冯英哲打了一个电话。而她的最后一条短信是午后十二点后发送的,接收人是她的母亲石凤仙,内容只有八个字。
“妈妈,我爱你,对不起。”
显然,这条短信就是曾雯留给母亲的最后遗言了。
因为在案发当晚曾经与曾雯通过电话,所以雷霆分别找到了胡蕾和车蓉蓉,询问她们当时通话的内容。
胡蕾二十七岁,外地人,也在服装公司的销售部工作,是一名销售员。雷霆来到服装公司找人时,冯英哲的死讯已经在公司传开了,与曾雯的“失踪”一起成为所有职员讨论的劲爆话题。
胡蕾原本也挤在八卦人群中参与讨论,被雷霆点着名叫出来配合调查后,她一脸纳闷地问:“警官,你为什么单独找我配合调查?郑重声明,我可不知道冯英哲是怎么死的,你们问我也是白问了。”
“胡小姐,我找你不是想问这件事。昨天晚上六点零五分的时候,你给曾雯打了一个电话。我想知道当时你们谈了些什么?”
虽然不明白警察为什么跑来问自己这个问题,但胡蕾还是很配合地回答,告诉雷霆那天晚上她打电话找曾雯,主要是谈工作方面的事情。
第99章
听完了胡蕾关于工作方面事项的简要叙述后, 雷霆继续追问道:“当时你和曾雯通话时,觉得她的情绪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胡蕾努力地一边回忆一边说:“当时不觉得, 不过你这么一问,似乎是有点不正常呢。她以前很爱说话的, 打个电话可以聊上好半天。但是昨晚只是嗯啊几声后就挂断了电话,好像心情不好不想理人的样子。”
顿了顿后,胡蕾忍不住地试探着询问:“雷警官, 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个呀?听说冯经理昨晚死在了一家酒店里, 你们是不是怀疑和曾雯有关啊?她今天没来上班,打电话也找不着人。唉呀, 她该不会是杀人后潜逃了吧?”
“曾雯已经死了, 警方今天上午在她的公寓里发现了她的尸体。”
雷霆宣布的这一消息,让胡蕾的眼睛和嘴巴顿时一起瞪成了同样大大的o形。
当曾雯的好友车蓉蓉从雷霆嘴里得知, 曾雯与冯英哲已经先后死于非命的消息时, 她和胡蕾一样满脸都是惊骇难当的表情。
“什么?他们都中毒死了?怎么回事啊?”
“对不起, 案件的内情暂时不便透露。车小姐, 案发当晚你和曾雯通过电话, 能告诉我你们当时都聊了些什么吗?”
“当然。不过, 先让我坐下缓一会儿好吗?因为这个消息实在太可怕了!”
车蓉蓉是本市人, 与曾雯同龄, 她们俩是大学时代就相识的好友, 友情一直维持到了现在。所以对于曾雯的死,她乍闻噩耗时都有些难以承受,还忍不住红了眼圈。
情绪渐渐平复后, 车蓉蓉告诉雷霆,她打那个电话给曾雯是想晚上约她一块看电影。但是曾雯拒绝了,说是当晚已经和冯英哲有约。
当时,车蓉蓉还有些奇怪地问:“你不是说懒得再理他了吗?怎么又答应他的约会呢?他这两天还打电话找我,想让我帮他在你面前说好话。因为你说了不想理他,我都没有答应他,直接回绝了。”
因为两个女孩是关系亲密的好朋友,所以曾雯很多事都不瞒车蓉蓉,自己的感情问题也会经常对她吐露。所以,她知道曾雯最近与冯英哲的关系有些僵。因为曾雯想和冯英哲正式结婚,但他却不愿意和妻子离婚,这就让曾雯一度负气地声称不想再理冯英哲了。
车蓉蓉很支持曾雯与冯英哲分手,因为她一向对这类背着老婆在外头鬼混的出轨男心怀反感,也曾经委婉地劝过好朋友别跟已婚男人搅在一起。但是人各有志,曾雯就是迷上了冯英哲,她拉都拉不住。
对于车蓉蓉的疑惑,曾雯当时是这么回答的:“我要是当真不理他了,岂不正中他的下怀吗?不行,我一定要缠着冯英哲答应离婚娶我为止。他要是不答应,哼,我可不是好惹的。想上完床后套起裤子就走人,没那么便宜的事。”
把这番话转述给雷霆时,车蓉蓉有所察觉地不安询问:“他们俩的死——该不是曾雯做了什么不理智的事吧?不可能啊,她应该只是在说气话了。我们气头上都会说些不理智的话,但那并不代表我们就真会那么做,对吧?”
“是的,每个人都会在气头上说些不理智的气话,绝大多数人说过也就算了,不会真的那么去做。但是,有少数人却会真的付诸于行动。而你的朋友曾雯,她看来就是这样的人呢。”
对于雷霆下的结论,车蓉蓉难以置信地直摇头:“不可能啊!阿雯平时不是这样的人。真的很难想像她会做出这样的傻事。”
唯爱酒店男尸案,与安逸公寓女尸案就这样合并为同一个案子侦破了。所有的证据与线索足以确定这是一桩情杀案,警方很快就以情杀案结案了。
当天晚上,雷霆加班做案卷资料,又没时间去陪女朋友。池清清半真半假地抱怨说:“你这个男朋友真是上交国家了,忙工作的时间要比我陪的时间多得多。生气了!不理你了!我和悠悠一块出门找乐子去也。”
一听这话,雷霆马上高度紧张地问:“你们要上哪儿去找乐子啊?不要太晚回家,不安全知道吗?”
“我们大学同学今晚搞聚会,吃饭喝酒跳舞k歌一条龙活动。所以,雷欧巴,别说你今晚没空陪我,就算你有空,本小主还没空翻你的牌呢。”
雷霆苦笑:“池小主,没想到你今晚的活动这么丰富啊!”
“那是,某些只能呆在办公室加班的人,羡慕嫉妒恨了吧?”
“羡慕嫉妒恨没有,担心倒是超出额度了。那个,亲爱的,我要跟你约法三章。今晚的同学聚会,吃饭可以,喝酒不行;k歌可以,跳舞不行;因为喝醉酒容易被别人占便宜;而跳舞也很容易被人揩油。为了你的人身安全,这些活动就一律免了啊!”
“喂,你的担心太多余了吧。我可是去和大学同学聚会,又不是去见什么混混小流氓,用不着你来担心我会被人占便宜或者被揩油了?”
“大学同学怎么了?熟人也不代表个个都是好人啊!你能保证你的同学中没有居心叵测的人?没准哪个男生一直在打你的主意呢?小心一点总归不是坏事了。”
池清清慢吞吞地说:“如果我告诉你,今晚参加聚会的都是女生,你会不会放心一点呢?”
雷霆笑嘻嘻地坚持:“嗯——还是不放心。也许哪个女生是同性恋,偷偷暗恋你很久了,打算今晚借着酒劲对你下手呢?”
池清清无法不爆笑:“天啊!亏你想得出来。警察干久了,是不是都这么草木皆兵啊?”
“嗯,虽然刚才那句话是玩笑话,但说句老实话,警察这一行干久了,的确是会变得特别小心谨慎。你们的活动大概在晚上几点结束?到时候打电话给我,我过去接你。”
池清清愉快地点了头:“ok,到时候我再联系你。现在我要出门去找乐了,bye-bye。”
池清清和吴悠当晚在同学聚会上玩得很开心。
这天参加的聚会全是女孩子。大家aa制,先找了一家餐厅吃晚饭,再去了一家ktv唱歌和蹦迪。玩到午夜十二点后才尽兴而归。
准备回家前,有男朋友的女孩都打电话通知了对方过来接自己,然后一个接一个地在ktv门口被男友接走。最后只乘下池清清、吴悠和另一个名叫陈静的女孩子。
陈静有些奇怪:“怎么凌锐还没来呀?刚才打电话给他时就说马上出门,拖了这么久还不见人影。”
一边说,她一边再次用手机拨打了男朋友凌锐的电话。可是电话却无人接听,让她无法不生气:“这家伙怎么回事啊?居然电话都没人接了,难道忘带手机了吗?”
池清清在一旁安抚她说:“他都答应了过来接你,人一定已经在半路上了。手机没准还真是忘带了。”
吴悠也说:“是啊,忘带手机很正常,出门时走得太匆忙的话就会不记得。陈静你别打了,安心再等一会儿吧。”
又等了几分钟后,雷霆开着车赶到了。可是凌锐仍然不见踪影,这下陈静可就没法安心了。
陈静和男朋友凌锐在s市某居民小区合租着一套两居室的房子,地址离ktv并不算远。凌锐平时上下班有辆电动摩托车代步,如果他接到电话通知后就骑车过来,大概一刻钟左右就能赶到。可是现在连雷霆都从距离更远的公安局开车赶来了,凌锐实在没理由还不出现。除非——他在路上出了什么事。
这个念头让陈静没法安心,满脑子都是凌锐出了车祸的可怕画面。而无论是池清清还是吴悠,或是雷霆,也都不可避免地产生了这样的猜测。他们一致决定先开车送陈静回家。路上雷霆还有意开得很慢,沿途仔细查看马路上是否有发生了车祸的迹象。
直到雷霆的汽车在陈静租住的小公寓楼下停住时,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现象。
下车后,陈静就急不可耐地跑去不远处的车棚,打算查看凌锐的电动摩托车是否停放在那里。雷霆叮嘱池清清和吴悠留在车上等,自己也下了车跟过去。结果,他还没来到得及走车棚前,就先听到前头的陈静一声骇叫。
“凌锐,你怎么了?”
车棚里,陈静发现了凌锐正一动不动地躺在他那辆电动摩托车旁边,也不知是死是活。雷霆赶紧跑上前查看,一探他的口鼻处还有呼吸。但是他的双眼中各有一缕细细的鲜血往外渗出来。
紧急召来的救护车,把凌锐送去了最近的医院接受救治。
经医生检查发现,凌锐的双眼都已经被针刺伤——角膜、虹膜、水晶体全部被从瞳孔正中央笔直刺入,手术无法修复,结果只能是终生失明。
对于这样的结果陈静无法不惊骇难当,陪同着她的池清清和吴悠也双双骇然。一开始她们还设想凌锐的迟到是不是因为遭遇了车祸,可是结果却比想像中的更加糟糕。他被人为刺瞎了双眼。为什么他会招来这样的厄运?到底是谁对他下了这样的毒手呢?
如此特殊的伤人手法,无形中显示着加害方与受害方之间存在着私人恩怨。所以雷霆向陈静大致询问了一下凌锐的个人情况与人际关系。
凌锐二十八岁,来自北方的一座省会城市。大学毕业后他进了一家外资超市工作,现在是超市的收银主管。他是一个性格比较严谨的人,不太容易交朋友。尤其在工作方面对下属的要求很严厉,只要出了错就会被他严厉批评,所以手下的收银员们都有点怕他。
“就算凌锐的人缘不够好,收银员们都不太喜欢他,但也不至于会招来这样的报复吧?谁会因为几句批评就把上司刺瞎啊!这实在太没道理了!”
雷霆也觉得仅仅是工作方面的严格要求就导致下属如此残酷地报复上司,有些情理不通。肯定是因为别的原因,而这个原因估计只有凌锐自己本人才清楚。不过,他现在还在昏迷中,无法提供任何线索。因为凶手动手前用麻醉针扎晕了他,脖子上的针眼还清晰可见。
不过,雷霆还是叮嘱陈静一会儿正式做笔录时,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详细告知办案警察。因为调查案件时,任何线索都不能轻易放过。
在发现凌锐明显是遭受了人为伤害后,雷霆先是打电话叫救护车,然后通知了小区附近的西川派出所,将这桩伤人案交给他们处理。
西川派出所的几名警员在车棚附近进行了搜查,结果一无所获。车棚只是一个简易的户外车棚,除了有一层遮雨棚外,根本没有墙壁与门框,任何人都可以轻易走进车棚。而小区也是一个老旧居民小区,监控摄像头只有两个,分别安装在小区的入口与出口,根本拍不到出事的车棚。
虽然,警方可以通过调阅出入口的监控来排查案发当晚所有出入过小区的人。但是因为监控的角度与分辨率有限,无法提供清晰的画面,所以这条路基本上是此路不通。而另一个侦查方向,就是追查麻醉针的来源。
经检查,凌锐身体里的麻醉药是一种医用麻醉药的成分。麻醉药属于受管制的药品,一般人是不可能弄到手的。通常情况下,只有医院里的医生才能开具这种处方药。
凌晨两点过后,陈静独自留在医院陪伴凌锐,雷霆开车送池清清和吴悠回家。一路上,两个女孩子一直在不停地摇头叹气。在感慨着这桩飞来横祸之余,她们还猜测着那个对凌锐下如此毒手的嫌犯是不是心理变态。
“我觉得一定是啊!因为真的太变态了。就算他和凌锐有仇,暴打他一顿出口恶气也就ok了。干吗非要刺瞎他的眼睛啊?这样子等于把他的整个人生都毁了,真是太残忍了!”
池清清这番话吴悠深表赞同,同时她还不无后怕地说:“现在我简直要感谢洪艳秋当初只是试图用绳子勒死我。如果她也像今晚这个变态一样把我弄成了瞎子,那我真是还不如死了算了!这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心理不正常的变态呀?超可怕,清清,以后我们晚上还是别出门了。地球太危险,好想回火星。”
池清清叹口气说:“是啊,不如我们组团回火星吧。”
因为凌锐的遇袭事件,雷霆头晚在医院折腾到凌晨两三点才回家睡觉。而第二天又得早起去上班,他不可避免地挂着两个黑眼圈出现在办公室。
马啸见到他时,不由地要问:“你昨晚干吗去了?怎么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
“昨晚十二点钟去一家ktv接女朋友回家时意外遇上了一桩案子。搞到半夜三更才回家,所以严重睡眠不足。”
“又遇上什么案子了?你没打电话半夜吵醒我,看来应该不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虽然不是人命关天,但案情其实也很恶劣了。清清一位大学同学的男朋友,昨晚不知为什么被人用麻醉针扎晕后再刺瞎了他眼睛。”
马啸都听得吃了一惊:“啊!刺瞎人的眼睛这种袭击方式可不常见呢。这个男人跟凶手之间一定有私人恩怨,他是不是曾经意外造成过他人失明啊?”
“不清楚,因为昨晚我离开医院时,他还没有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不过我也觉得,他一定是曾经给别人造成过类似的伤害,所以才会招来这样的报复。说实话,这种报复绝对比杀了他还要令他难受。”
“那是肯定的,对很多人来说,如果从一个正常人忽然变成瞎子,一辈子生活在黑暗世界中,他们会宁愿直接死了算了。”
两位刑警正交谈着,有个目测年纪大约在五十岁左右的女人走进了办公室。她一身黑衣,神色悲戚,声音带着哭过后的吵哑,开口询问:“请问哪位是雷警官啊?”
一看那个女人的年纪、穿着与神色,雷霆马上有所明了地站起来回答:“我就是,你是曾雯的母亲石凤仙女士吧。节哀顺变。”
曾雯在案发次日凌晨发给母亲的最后一条短信,石凤仙直到清晨七点钟才看到。
当时石凤仙就感觉不妙,马上给女儿打电话。可是女儿的手机却关了机,怎么都拨不通,让她急得要命。当手机终于拨通的时候,电话那端响起的却是警察的声音,告诉了她一个宛如晴天霹雳般的消息。她当时差一点就昏过去了。
得知女儿死于非命的噩耗后,悲痛欲绝的石凤仙当晚就上了火车,次日一大早赶到了s市。在听完雷霆对案件的简单陈述后,她无论如何不同意警方的定论。坚持声称自己的女儿绝不可能杀人,也绝不可能自杀。
石凤仙今年五十岁,她四十不到就守了寡,一个人含辛菇苦带大了独生女儿曾雯。而她的付出也得到了回报,女儿长大后特别孝敬母亲。
去年石凤仙意外查出患了早期乳腺癌,曾雯想方设法借了十万块钱给母亲动手术,并衣不解带地在医院守护卧病的母亲整整一个月。同病房的病人们都盛赞她是难得的孝女一个。
“这么孝顺的孩子,是绝对不可能扔下我自己去寻死的。她说过,不管生活有多苦多累,为了我她都会撑下去。就像当年我为了她咬紧牙关死撑一样。”
拭了一把泪后,石凤仙又说:“阿雯很清楚,她就是我晚年唯一的依靠,如果她有个什么闪失我肯定也活不成了。所以她绝对不会做出杀人和自杀这样的事,因为她绝对不会那么残忍地丢下我一个人。事实上,为了照顾好我这个又老又病的妈妈,她还一直在尽各种努力。对了,前些天她和我通电话时,还兴奋地说起准备和别人一起合伙开公司,到时候赚了钱就把我接过来和她一起生活。那时她还对未来充满希望,怎么可能没过多久就跑去杀人和自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