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 缘灭

  在收到萨菲罗斯的短讯后，杰内西斯几乎是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把一旁的扎克斯和克劳德吓了一跳。
  “你这是怎么了？”
  扎克斯顺势倒在爱丽丝身上，用手捂着胸口
  “我的心脏都被你吓到了，爱丽丝快帮我揉揉”
  “萨菲罗斯来找我了。”
  这下扎克斯是真的被吓到了，他和克劳德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屏住了呼吸。杰内西斯咬牙回拨了过去，对面很快传开了萨菲罗斯有些慵懒的嗓音。
  “我们很久没有联系过了，杰内西斯。”
  “你是来找我，还是来找御泠泠？”
  “擅自把我妻子带走，可不是什么道德的事情，见面谈吧，你一个人。”
  萨菲罗斯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天空中不断有雷声滚过，他再次返回房间，御泠泠似乎已经睡着了，蜷缩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黑暗中的男人就像是一头野兽，只有萨菲罗斯自己知道，在看到女孩时，他是费了多大力气才克制住，没有将她压在身下，宣泄着这段时间积压的怒火。
  长久以来的血脉呼唤，那些在脑海中莫名其妙的笑声终于有了一个答案，他萨菲罗斯，是借由人类身体孕育的古代种，人类觊觎古代种的力量，又不想承担责任，才想出了这么一个下作的手段。
  “你之前顺从我，假装爱我，最终目的是想和神罗彻底划清界限，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那现在要离开我，又是为了什么？”
  御泠泠背对着萨菲罗斯，稍稍睁开眼睛，这种情况下她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因为我不想卷入到你的报复里。”
  女孩嗓音有些沙哑，萨菲罗斯挑了挑眉，拉过一旁的椅子坐在床边
  “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只是猜测，我猜你和孩子，都是人为计划的产物，而且比起安吉尔和杰内西斯，更加残忍，你会报复，会和他们不死不休。”
  “不是报复。”
  萨菲罗斯俯下身，凑近女孩耳边，细细的亲吻着。
  “是向人类，取回被夺走的东西。”
  “人类？那我算什么，萨菲罗斯？”
  原本以为萨菲罗斯要报复的目标仅限于神罗，但对方却用无比平和的语气说出了让她毛骨悚然的话，御泠泠不受控制的向后缩去，后背紧紧贴着床头，寒意瞬间遍布了她的全身。
  萨菲罗斯摘下手套，温柔的抚摸着女孩微微隆起的小腹，已经可以感觉到这个小生命有时候在动，这也是御泠泠最近一直睡不好的原因，胎动伴随着微微的疼痛让她莫名觉得心慌，但之前看过的书上都没有给出什么解决方法。
  “想过给他取什么名字了吗？”
  “没有，还不知道男孩女孩。”
  胎动的次数还挺多，像是个男孩，萨菲罗斯并没有多说什么，想到之前那次有些乌龙的体检，难免有些觉得好笑，但没准真的被御泠泠猜中了。
  “睡吧。”
  男人的嗓音像是有一股魔力，巨大的困意袭来，御泠泠甚至还没来得及思考就陷入了昏睡。她还是这么瘦，这让萨菲罗斯有些不开心，在照顾人方面果然不能对杰内西斯抱有任何的期待。
  最终，杰内西斯只叫上了安吉尔和爱丽丝一起过来，爱丽丝执着要求跟着他们，而扎克斯和克劳德留下了保护其他人，毕竟他们已经成为了神罗的清除目标，一黑一白两片单翼划过夜空，杰内西斯忍不住调侃对方
  “你要是有两个翅膀，就是个货真价实的天使了。”
  安吉尔直接忽略了这个话题，九心海棠救了他一命，不然他就算没有死在扎克斯剑下，也会被神罗的清理队伍和排异反应给杀死，所以萨菲罗斯和御泠泠之间的关系，他会尽力调和，但是怀孕这件事……
  “杰内西斯，你调查到的，上一个因为杰诺瓦细胞的排异反应而被神罗雪藏的女人，叫什么名字？”
  “哦，我记得叫……露克蕾西亚吧，已经失踪了，但我怀疑她已经死亡，毕竟只是个普通人，很难抵抗的住杰诺瓦细胞的排异反应。”
  沉默了一会，杰内西斯冷冷的补上了一句
  “咎由自取”
  安吉尔没有反驳，他能理解杰内西斯对当年那些人的恨意，根据现在掌握的情报来看，这个露克蕾西亚和萨菲罗斯，很可能关系匪浅，他们不可能和宝条合作，只能祈祷这个曾经的核心成员还活在世上，这样，情况会好很多。
  “又见面了”
  杰内西斯轻声呢喃着。
  萨菲罗斯手持长刀，站在顶楼天台的栏杆上，静静地看着他们。对视的一瞬间，萨菲罗斯展开羽翼，箭一般冲向二人，刀剑碰撞激起的火星在夜空中格外显眼，他的力量似乎得到了大幅度的增长，稳稳地压制住了安吉尔和杰内西斯联手的进攻。
  “真让人怀念”
  萨菲罗斯感叹了一句，随即又是一刀，击退了安吉尔的进攻。身为好友，他们两人对萨菲罗斯的能力有足够深的了解，因此只打算拖住他，要击败萨菲罗斯，这样的阵势还不够。
  “萨菲罗斯，我们要报复的，不应该只有神罗吗？”
  安吉尔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对方的举动，他直视着对方的眼睛，里面早已没有了昔日的温柔和笑意，虽然萨菲罗斯现在是笑着的，但那怎么看都带着一股冷意。
  “这种想法未免有些太天真了，但我确实和你们不同。”
  杰内西斯将巨剑竖劈下来，和萨菲罗斯的长刀撞出刺目的火花，在黑夜中格外显眼。
  “确实不同，萨菲罗斯，有些东西不会属于你了，你安安静静的离开，就是最好的结果。”
  这话似乎激怒了对方，这一轮交手，两人都带上了一些杀意，与此同时，和他们兵分两路的爱丽丝顺利找到御泠泠，将她从昏睡中唤醒。
  “杰内西斯和安吉尔拖住萨菲罗斯了，你快和我走”
  可能是因为睡的太沉，御泠泠还有些迷糊，直到被爱丽丝拉着披上外套，才有点反应过来。
  “等等，我拿一样东西”
  天空中的战场已经几近分出高下，萨菲罗斯看到下面和爱丽丝一起跑走的御泠泠，再次逼退两人，展翼飞了下去。
  “萨菲罗斯！让她走吧，你难道不记得露克蕾西娅吗？”
  安吉尔冲着对方的背影大吼着，萨菲罗斯丝毫没有犹豫，降落到御泠泠面前，爱丽丝刚想说什么，就被御泠泠一把拉到身后。她现在是真的能感觉到对方身上冰冷的杀意，他不会杀自己，但爱丽丝和他非亲非故，极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让我走吧，萨菲罗斯……我会带着这个孩子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下去，我会爱他，我不想再牵扯到这些争斗里来了。”
  萨菲罗斯轻轻挥舞着长刀，甩掉了刀刃上的血迹，一言不发的像御泠泠走过来。
  “泠泠！”
  爱丽丝惊呼一声，还没来得及拉住女孩的手，对方就被萨菲罗斯带上了天空中，杰内西斯明显受伤不轻，用长剑支撑着身体，安吉尔在一边简单的给他进行包扎。
  “泠泠，看清楚，你早就没办法回到普通人的生活中了，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能保护你。”
  杰内西斯一把推开安吉尔，拿起长剑向萨菲罗斯走去，御泠泠明显感觉到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慌忙拦在了萨菲罗斯身前。
  “我知道了，萨菲罗斯，我和你走，带我走，现在就走。”
  “萨菲罗斯，我们都是被诅咒的怪物。”
  杰内西斯清了清嗓子里的血块，眼神有些悲凉。
  “你最好去查一查，神罗之前的研究员里，有个叫露克蕾西娅的女人，最后是什么下场，你要让御泠泠走她的老路吗？现在放弃还不晚。”
  “什么意思？”
  萨菲罗斯皱起眉头，语气低沉了下来。
  “这个孩子会榨取她的生命力，并且会对她的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
  男人再度举起长剑，似乎已经失去了耐心，看着杰内西斯精疲力竭的样子，御泠泠心一横，趁着两人都没注意到，把一粒药丸悄悄塞到嘴里，然后用力拉住对方的衣领，迫使萨菲罗斯低下头，狠狠地亲了上去。
  “……？”
  “……！？"
  还没等萨菲罗斯反应过来，身体各处就传来了脱力感，他甚至有些站立不稳，不得不后退了几步，甚至要扶住墙壁，才能勉强站立。
  御泠泠的状态也不好，不过九心海棠勉强帮她维持住了意识，安吉尔也赶紧扶住女孩，才没让她倒下去。
  “没……没关系，麻药”
  萨菲罗斯这才明白过来，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硬是突然暴起，给了安吉尔一拳，然后紧紧抓住御泠泠的手腕，语气里竟然掺杂着一丝乞求的意味
  “别走，别离开我……”
  对视的一瞬间，御泠泠觉得心脏像被针用力扎了一下，她下意识避开了对方的视线，就在萨菲罗斯努力摆脱药性时，杰内西斯走了过来，他可没有安吉尔那么仁慈，并且现在的状态可比萨菲罗斯好多了，他跳了起来，结结实实的给了萨菲罗斯一记下勾拳，让他彻底失去了意识。
  现在，御泠泠放心的睡了过去。
  三个月后，萨菲罗斯被扎克斯以及克劳德合力击败，坠入生命之河，神罗搜寻无果后，宣布其阵亡。
  次月，克劳德及扎克斯被宝条擒获，随后两人被秘密转移，下落不明，安吉尔和五台联手，借助对方的情报网进行搜寻，一直无果。
  杰内西斯护送蒂法与御泠泠秘密前往雪崩势力范围中心地带，爱丽丝则选择留下，吸引神罗的注意力。
  两个月后，在蒂法的照顾下，御泠泠在巨大的痛苦中分娩，生下了一个男孩，但最后因生命体征衰竭，被送入了急救室，由雪崩王牌医师秘密治疗，暂未脱离生命危险。
  一切似乎都是相同的，但一切似乎都不同了，爱丽丝跪在教堂的神像面前，双手交叉，静静的祈祷着。
  “上一次，没有九心海棠，这一次，她们改变了很多事，也救了很多人，世界的走向，接下来会变得不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