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间,他似乎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以为自自己过于想念亲人產生的错觉,毕竟这之前也曾发生过好几次,往往都不见人,久而久之他也不太在意了,也认为这次和平时无异。
直到,随着淡淡的铁銹味在空气中蔓延了开来,这才使他感到了有些怪异。
在他准备转身察看之际,一道轻微的碰撞声响起,少年的惊呼也随之而来。
「……!」
夏莱立即回过头去,一见眼前那一幕,他整个人惊愣在原地,不敢相信他所见到的一切。
「阿波亚……?」
他望着被依偌偲所施展的疗癒魔法,整个人垄罩在了一抹淡淡的银蓝色光晕中,昏迷不醒的人。
在依偌偲的治疗下,鲜血仍不断地从那些怵目惊心的伤口中,流淌了出来,在地面形成了一小片的血泊。
他步履蹣跚地走向了阿波亚的身旁,缓缓地跪坐了下来,双眸微颤地注视着被打得满身是伤的唯一亲人。
心中的思念,化作了泪水,伴随着强烈的悲愤,流下了面庞。
「……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
依偌偲没有回应他,一心只想救治好他眼前的这个人。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色被夕阳逐渐所取代,一切都染上了火红,本应看来十分美丽的色调,如今看来却讽刺至极。
经过了一番治疗下,阿波亚过于严重的伤势慢慢地止了血,大小不一的撕裂伤也以十分缓慢的速度开始痊癒了起来。
「……」
夏莱咬着下唇,因过于用力,唇瓣渗出了血丝。
他一脸悲痛地望着阿波亚的脸许久,他的目光转而被銬在了对方手腕上的手銬给吸引了过去。
黑色的铁鍊被截断了,原本相连在一起的手銬在从中央裂了开来,将其一分为二,看着铁鍊上的整齐切面,夏莱的心,更酸了。
若是他猜的没有错,阿波亚之前所待的地牢被施展了许多限制他人大部分能力的结界,虽说对一些颇有实力的人来说,要强行突破也没有问题,只是那些结界却隐藏着另一个手法,一旦人强行逃离、衝破结界,必须以自身的一部份寿命作为代价,除此之外,也会为自身带来极大的负担。
也就是说,在几乎只剩下一口气的情况下,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强行突破这一举动,完全就是在找死。
而那做地牢的管理者,他心里也十分的清楚。
弄清楚了自己的亲人遭受何人之手的夏莱,目光一瞬变得阴狠了起来。
「这个拷问手法……是罗兹菲里亚……」
双眸泛泪,薄唇微抖,他伸出了手,轻抚了阿波亚的头,哽咽了。
「……为什么……你要这么狠心……明明我都牺牲自己来换取他的自由了,为什么……你还要对他做出这种事!」
「……」
听着、也感知了夏莱心中的怨懟,依偌偲的心也为此难受了起来。
本不该受到如此待遇的人……
「……?」
治疗期间,不知是阿波亚的意识稍有恢復,还是基于其他的原因,他忽然从对方脑海中浮现的片段记忆中,得知了自己起初被杀害的真经过,以及隐藏在被一切背后的真相。
「……」
如今,即使得知了原委,也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依偌偲双眸泛着泪光,默默地接受了这个事实,继续执行他手上的治疗工作。
「你……」
「嗯?」
不知何时,外头的景色已然被夜色所垄罩,唯有它们所在的地方,仍被灯光所照亮。
「……刚才你提出的交易,我接受了。」
强忍着双腿的麻木、痠痛,夏莱冷着脸,口吻冰冷地给了依偌偲这般答覆,目光依然未从已然失去了意识的阿波亚身上挪移开过。
「知道了,这样一来,我们就彼此利益一致了。」
「……」
又过了一段时间,依偌偲终于将他眼前的那名同伴给治癒了。
即使疲劳不已,他也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感到很是值得。
现在的他,尚未明白他所做的一切改变,将会在未来带来何种巨大的转变,又会为这世界营来何种新气象。
整个人累瘫在地的依偌偲,呼出了好大一口气。
望着挑高的天花板,他的思绪仍不停地转动着他的下一步走向。
「……现在要想的办法是,要怎么从这个地方逃出去了。」
「关于这一点,我有个好点子。」
确认了阿波亚无碍后,夏莱顿时松了一口气,开心地说着,话语中可以感受到他满满的感谢之意。
依偌偲闻言,吃力地抬起了头来,正好看见对方向他招了招手,便转身走向了自己的卧房。
「……」
依偌偲先吃安静了一下,便吃力地坐起了身,起身之前也不忘多瞧了阿波亚一眼,在对方身上放置了守护性结界、隐蔽气息双重魔法之后,就起身朝夏莱离去的地方走了过去。
一入内,放眼望去,除了简而不华的寝居,没有其他的过于华丽的多于摆设。将四周的景色看过了一遍,他将视线重新放到了站在床边笑望着他的夏莱身上。
「……你说的好点子是?」
掀开床旁的一块看起来颇有重量约有成人三分之一大小的石板,先现出了一条看起来相当阴暗的阶梯,确认了一下内部没有任何问题之后,夏莱抬起了头,往他淡淡一笑。
「我们可以往这里走。」
望着那个非常有既视感的暗道,依偌偲傻眼了。
「……蛤?」